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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暑吃黍”,五谷之黍是怎么逐漸遠(yuǎn)離餐桌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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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六月節(jié)……暑,熱也,就熱之中分為大小,月初為小,月中為大,今則熱氣猶小也。”雖然小暑名稱中有小,卻是不可小覷的?!靶∈畲笫?,上蒸下煮”,熱浪滾滾,難怪韓愈會說:“自從五月困暑濕,如坐深甑遭蒸炊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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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原大地,民間素有小暑“食新”的習(xí)俗。小暑時節(jié),人們把新收獲的黍碾成米,將新米煮成米飯,以供奉祖先。古時這一天,家家戶戶都要吃新米、嘗新酒。

在現(xiàn)代人的餐桌上,黍的面目十分陌生。它的多彩生命,搖曳在古代各類典籍甚至詩詞里?!靶∈畛允颍笫畛怨取?,古人深得其妙。小暑前后,將新黍去皮烹粥,比面食和米飯更適口。古時這一天,家家戶戶都要做好飯后祭祀,以示對大自然及祖先的感恩,然后吃新米嘗新酒。據(jù)說“吃新”乃“吃辛”,是小暑節(jié)后第一個辛日。

《說文》上說,“以大暑而種,故謂之黍”。黍?yàn)橄笮巫?,下部表示植株的根部,中間表示枝干,上面的分叉表示植株的葉。黍是旱地作物,葉細(xì)長而尖,如線形,需要水來澆灌。黍生長期特別短,七八十天就能成熟。北方人種黍,多在立夏之后,下了透雨再播,待到中秋節(jié)前收獲。

看到這個黍字,就感覺有幽思之情飄來,思緒一次次被詩句緊緊縈繞著,讓人思接遠(yuǎn)古、情懷蕩漾。

“豐年多黍多稌,亦有高廩,萬億及秭”,商周時期,黍是餐桌的主角。誕生于周代的《詩經(jīng)》里,僅百余次提到農(nóng)作物,“黍”竟出現(xiàn)21次?!按T鼠碩鼠,無食我黍”,是魏國人的詠嘆;“彼黍離離,彼稷之穗”,周平王東遷以后,周大夫經(jīng)過西周古都,悲嘆宮廷宗廟毀壞、長滿禾黍,作《黍離》詩寄托悲思?!爸艺?,謂我心憂;不知我者,謂我何求”,成了永久的哀傷與無奈。以至于到了南宋,姜夔在《揚(yáng)州慢》中仍說:“予懷愴然,感慨今昔,因自度此曲。千巖老人以為有《黍離》之悲也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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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古人員在河南淮陽時莊遺址倉儲遺跡底部檢測出粟、黍類作物成分。新華社發(fā)(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時莊遺址考古隊(duì)供圖)

中國傳統(tǒng)農(nóng)業(yè)的五谷里,黍曾長期位居首位,在古代北方廣泛種植。在甘肅秦安大地灣遺址,遠(yuǎn)古先民八千年前曾播撒過。迄今為止,這是在中國大地上發(fā)現(xiàn)最早的農(nóng)作物?!熬飘Y多於步兵,黍田廣於彭澤”“灌於陵之藥圃,耕彭澤之黍田”……唐宋以后,麥、稻逐漸取代谷、黍的地位,種植面積縮小。但在宋代,王安石仍說:“麥行千里不見土,連山?jīng)]云皆種黍。”明清年間,當(dāng)時老百姓的飲食已是“小麥居半”。至今,黍只“是雜糧里的次要者”。

上古時,人們用百顆黍?qū)嵟帕衅饋?,取其長度作為一尺的標(biāo)準(zhǔn),叫黍尺。古時度量衡定制的基本依據(jù)。一百黍重量為一銖,二十四銖為一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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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源:消費(fèi)日報(bào)網(wǎng)

“稷與黍,一類二種也。黏者為黍,不黏者為稷。稷可作飯,黍可釀酒?!比さ氖?qū)?,可用于煮粥、做糕、做米飯和釀酒。詩?jīng)時代,“畟畟良耜,俶載南畝。播厥百谷,實(shí)函斯活?;騺碚芭?,載筐及莒,其饟伊黍”。種田的人,看到妻子送來的黍米飯,該是何等歡欣?這一生動的情節(jié),給豐收的田野增添了異樣的情趣,讓傳統(tǒng)的田園生活完成了詩意的升華。

“莫辭酒味薄,黍地?zé)o人耕”“故人具雞黍,邀我至田家”,在飯桌上言笑晏晏的情景,叫多少后人覺得暖心融融?酒可助興,怪不得,《呂氏春秋·權(quán)勛》有這樣的記載:“臨戰(zhàn),司馬子反渴而求飲,豎陽谷操黍酒而進(jìn)之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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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者沒有見過黍的模樣。從古人的敘述來看,它在夏天長得極其茂盛,隨風(fēng)搖曳的身姿,應(yīng)該與谷子差不多。

黍的果實(shí)呈淡黃色,去皮后稱黃米、糜子、夏小米、黃小米,比小米稍大,煮熟后黏性強(qiáng),柔滑適口,韌勁飽滿,可用來做多種黏食,如切糕、黃米炸糕、黃米飯、涼糕、黃米粽子等。黃米面炸糕,為北京傳統(tǒng)風(fēng)味小吃,色澤金黃,表皮焦脆不艮,質(zhì)地黏軟可口,餡料甜美細(xì)潤。黍面做成的黃米炸糕,特別耐饑,俗語“三十里莜面,四十里糕,二十里蕎面餓斷腰”,說的就是它。

來源:科普時報(bào)

作者:河南省作協(xié)理事、開封市政協(xié)常委 任崇喜

編輯:毛夢囡

審核:王飛

終審:陳磊

評論
發(fā)光的晶晶
太傅級
黍面做成的黃米炸糕,特別耐饑,俗語“三十里莜面,四十里糕,二十里蕎面餓斷腰”,說的就是它
2022-07-07
忍苳
大學(xué)士級
在現(xiàn)代人的餐桌上,黍的面目十分陌生。它的多彩生命,搖曳在古代各類典籍甚至詩詞里。
2022-07-07
演繹無限精彩
大學(xué)士級
在現(xiàn)代人的餐桌上,黍的面目十分陌生。它的多彩生命,搖曳在古代各類典籍甚至詩詞里。
2022-07-0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