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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沒聽過的它幫英國成為殖民帝國,還啟發(fā)人類打通地鐵隧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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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 Science等

編譯 七君

大航海將世界聯(lián)通了起來,是人類文明史的重要篇章。但是許多人并不認識大航海時代的一位重要角色。它不但拖延了歐洲帝國主義殖民擴張的速度,還扭轉(zhuǎn)了世界局勢,輔佐英國成為世界新一代的海上霸主。

它,就是船蛆。

特殊技能

如名所示,船蛆的特殊技能,就是吃木頭,所以它可以被看作海洋里的白蟻。雖然長得有些不可描述,但實際上船蛆并不是蠕蟲,而是屬于蛀船蛤科(Teredinidae)的生物,和你在海鮮大排檔吃到的蛤蜊、牡蠣、淡菜什么的海鮮才是親戚,都屬于雙殼綱。

船蛆半透明的肉身非常濕滑,有時可以長到一米長。船蛆表面的外套膜組織會分泌一種類似于貝母的物質(zhì),制造出一根碳酸鈣管道,包裹自己的柔嫩身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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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蛆和它的碳酸鈣管道

@Nature Photographers Ltd/Alamy Stock Photo

船蛆的貝殼長在身體的一端,因為長著類似牙齒的凸起,摸起來毛毛糙糙的。不過,也是因為這排類似銼刀的東西,船蛆才能鉆到木頭里面,把木頭削碎了吃。

消化木頭聽起來好像挺容易的,但實際上目前地球上只有少數(shù)生物能夠直接分解纖維素和木質(zhì)素。要知道,木頭曾是地表最強物質(zhì)之一,地位曾經(jīng)一度相當(dāng)于現(xiàn)在的塑料,因為沒人能消化分解它們。

哪怕是現(xiàn)在,除了少數(shù)真菌和細菌,還有和船蛆一樣能夠在海水中吃木頭的蛀木水虱(gribbles)以外,沒人能夠消化樹木的纖維素和木質(zhì)素。所以能啃木頭的白蟻還有河貍都和能消化木頭的微生物共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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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貍和能夠消化木頭的細菌共生

美國東北大學(xué)的生物學(xué)教授 Dan Distel 表示,消化木頭是一件很復(fù)雜的事情,船蛆的鰓的細胞(bacteriocytes細胞)里養(yǎng)著共生細菌涂氏船蛆桿菌(Teredini bacterturnerae),這些細菌會產(chǎn)生分解木頭的酶。另外,船蛆的盲囊(類似胃的器官)和腸道里也有少量消化木頭的細菌。

當(dāng)然,光能吃木頭還不至于讓船蛆被人類畏懼。船蛆的可怕之處在于,從外表幾乎看不出被它們蛀的木頭有什么問題。

船蛆的破壞力和它們的繁殖力和生活方式有關(guān)。船蛆一次性可以產(chǎn)下多達1億個卵,孵出來的小船蛆是肉眼不可見的,它們的幼體是浮游動物。如果幸運的話小船蛆可以抓到木頭,接著它們就會開始變態(tài)發(fā)育(metamorphosis)。

幾天大的船蛆幼體鉆木頭。

@grumio

變態(tài)后,幼體的外殼變成了切割木頭的鉆頭。由于小船蛆很細小,因此它們在木頭上鉆的洞也很難被人察覺,而它們鉆入木頭后,就開始一個蛆自閉了。木頭變成了它們的家,以及終身的牢籠。

想要知道浸在水里的木頭有沒有被船蛆感染,只能使出鈦金眼視奸木頭表面。被船蛆寄生的木頭有時有細小的虹管伸出來。這些虹管成對,一根進水,一根出水,它們是船蛆的嘴巴和便便管,讓船蛆可以吸收水里的浮游生物補充營養(yǎng)。當(dāng)然,它們還是船蛆的呼吸、排泄和繁殖的通道。

看,有船蛆的木頭上有這樣測試5.0視力的白色的黏糊糊的濕答答的凸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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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律賓紅樹林里的船蛆

@best ever food review show

德國赫爾霍茲海岸材料研究中心(Helmholtz Center for Material and Coastal Research)的生物學(xué)家 Luísa Borges 說:“挪威和瑞典的一些木頭看起來很厚,表面卻有一些小孔。打開來以后,才知道它們被蛀成什么樣了。”

不過,海里是沒有樹木的,那么船蛆一開始吃的是什么呢?

船蛆的分布非常廣,以至于很難查找它們的起源。不過,靠近海岸的紅樹林,可能就是船蛆最初的寄主。紅樹林是唯一一種能夠生長在高鹽分環(huán)境中的樹木。船蛆可能就是用紅樹林當(dāng)跳板,登上了人類的船舢,開啟了讓海上帝國們瑟瑟發(fā)抖的職業(yè)生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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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長在濱海的紅樹林

@wikipedia

打敗無敵艦隊的生物

船蛆是阻擋歐洲海外殖民的重要功臣,它們困擾著世界上所有要和海洋打交道的國家。生物分類學(xué)大佬林奈最初給船蛆的名字 Calmitas navium 里的navium 就是“船的”的意思。

早在古希臘時代就有對船蛆的記載。船蛆在木船里扎根,借助四處揚帆的木船周游各地的港口,腐蝕港口的木質(zhì)建筑。Borges 指出:“從歷史記錄來看,船蛆吃掉了很多的船,這些船在漫長的航行過程中直接被吃空?!?/p>

1503年,發(fā)現(xiàn)新大陸的哥倫布第四次遠洋的時候,兩艘木船就因為被 Teredo navalis 這種常見船蛆咬成了蜂窩蛋糕而不得不被丟棄。和未知的新世界相比,哥倫布的水手們可能更害怕船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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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蛆 Teredo navalis

@animal diversity web

1588年,船蛆也在世界史上發(fā)揮了重要角色。當(dāng)時船蛆讓西班牙無敵艦隊的船板變成了篩子,變得更弱,讓伊麗莎白一世治理下的英國的加農(nóng)炮有機可乘。西班牙無敵艦隊在蘇格蘭和愛爾蘭繞了一圈后不能回到本土,也是因為船蛆。就在船蛆的助攻下,西班牙和英國完成了世界通行語的更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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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88年,西班牙無敵艦隊在和伊麗莎白一世治下的英國的海戰(zhàn)中撲街。

@Jean-Leon Huens—National Geographic/Heritage-Images

世界上的許多海洋冒險故事也都和船蛆有關(guān)。

16世紀著名英國海盜、探險家弗朗西斯·德雷克爵士的著名金鹿號——通過麥哲倫海峽剩下的最后一艘船就是被船蛆弄壞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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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世紀著名英國海盜、探險家弗朗西斯·德雷克爵士

@wikipedia

1821年,美國捕鯨船埃塞克斯號也被船蛆蛀了,因此抹香鯨才能輕而易舉地把它頂破,成就了赫爾曼·梅爾維爾的《白鯨記》這部文學(xué)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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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鯨記》

緬因大學(xué)海洋生物學(xué)家 Kevin Eckelbarger 干脆說,“船蛆是庫克船長(18世紀英國皇家海軍軍官、航海家,是首批登陸澳大利亞東岸和夏威夷群島的歐洲人)最害怕的動物?!?/p>

也是因為船蛆,當(dāng)泰坦尼克號在沉船73年后被發(fā)現(xiàn)時,上面已經(jīng)不剩什么木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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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6年的泰坦尼克號

@XAVIER DESMIER/GAMMA-RAPHO/ GETTY IMAGES

不僅如此,船蛆還曾造成荷蘭和美國的經(jīng)濟和社會動蕩。

對于填海建國的低地之國荷蘭來說,50%的國土海拔不足1米,因此海堤是整個國家對抗大海的防火墻。

但是在1730年左右,由于一段時間降水量不足,荷蘭西北部的須德海含鹽量增加,依賴鹽水生存的船蛆的棲息地擴大,大量海堤岌岌可危。1731年,荷蘭北部的西弗里西亞群島的50千米長的海堤都被蛀爛了,另外20千米的也被蛀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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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蘭有大量關(guān)于船蛆的版畫。這幅版畫的年代是1726-1744年。船蛆迫使荷蘭改變了建造堤壩,水閘和港口的方式。

被虐哭的荷蘭人把船蛆視為海上瘟疫,甚至還出現(xiàn)了專門針對船蛆的宗教儀式。如果海堤保不住,整個荷蘭沿海都有可能被海水吞噬。在洪災(zāi)的威脅下,大量農(nóng)民進城務(wù)工,造成了荷蘭失業(yè)率上漲。

1914-1920年間,舊金山也經(jīng)歷了類似的船蛆暴走。換算成現(xiàn)在的美元的話,船蛆造成了數(shù)十億美金的損失。

防治船蛆的高昂代價

現(xiàn)在的遠洋渡輪都不是木質(zhì)的,但這并不代表人類已經(jīng)找到對付船蛆的一勞永逸的方法了。船蛆如果這么好對付,也就不會讓海上帝國們這么頭疼了。

在15-16世紀的時候,對付船蛆的唯一方法就是用焦油和瀝青涂抹船體。但是隨著海水的腐蝕,涂層消失,這招慢慢也沒用了。

1730年的船蛆瘟疫時,荷蘭政府嘗試用熱帶的硬木制造濱海建筑,或是用砷藥水泡木頭、給木頭包鐵皮、釘釘子的方法來對抗船蛆。不過最后荷蘭人發(fā)現(xiàn),只有用進口的石頭建造防波堤才是解決船蛆問題的唯一方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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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35 年,荷蘭政府官員Pieter Straat 和 Pieter van der Deure設(shè)計的石頭防波堤。

加拿大的木材公司還想出了了一個暴力的方法——在水里開炸彈,利用水壓炸屎浮在水里的木材里的船蛆。

為了船蛆,人類還發(fā)明了致癌殺蟲劑雜酚油(creosote,從煤焦油或其他礦物油中蒸餾而成的液體,常用來給室外木材防腐)。由于雜酚油的大量使用,不少城市的水道被污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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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雜酚油處理過的木材

@Bill Smiley Archives, PA Historical Society

為了尋找不會遭受船蛆侵犯的木材,世界上的珍奇異木也遭了殃。新罕布什爾大學(xué)的歷史學(xué)家 Derek Lee Nelson 寫道:“一旦某個樹種被傳能夠防船蛆,尤其是澳大利亞、新西蘭的樹種,它們就已經(jīng)死于船蛆之手了?!?/p>

后來在18世紀,英國皇家海軍開始給戰(zhàn)艦的船身包銅皮。接觸海水后,銅會形成具有生物毒性的氧氯化銅,抑制船蛆和藤壺等生物的生長,讓英國海軍可以在熱帶海域巡游更長時間,鞏固其殖民統(tǒng)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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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銅的18世紀英國帆船卡蒂薩克號

@wikipedia

因此,后來 copper-bottomed,銅包屁股這個詞,就成了“靠譜”的代名詞。但是這招非常貴,當(dāng)時一艘七十四炮的風(fēng)帆戰(zhàn)列艦包個銅屁股要1500英鎊,相當(dāng)于現(xiàn)在的近24萬英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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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。19世紀末,美國專利局就收到了超過1000份防治船蛆的專利申請。美國海軍也花費了大量財力研究如何防治船蛆,也曾經(jīng)有過幾次短暫的勝利。

第一次勝利的是這樣來的。一開始,美國的主要船蛆是剛毛蛀船蛆蛤(Bankia setacea),它來自于北美洲的西海岸,需要高鹽度繁殖和生存,因此在淡水河口的船只和建筑物能夠免受它的滋擾。覺察到淡水的好處后,美國各地開始建設(shè)淡水港灣,海水港口也進行了相應(yīng)的改造。

不過在1919年,淡水也不能阻止船蛆了,因為出現(xiàn)了能夠在低鹽度中生存的船蛆 Teredo navalis 。當(dāng)年,隨著干旱,咸水進一步侵占內(nèi)陸,舊金山各處的堤壩和船只大面積爆發(fā)船蛆,在2年里平均每1-2周就有一艘木船或者木質(zhì)建筑因為船蛆被咬爛。

而第二次短暫的勝利要歸功于工業(yè)污染。船蛆喜歡清潔的水質(zhì),紐約港、紐約州的哈德遜河,洛杉磯港原本因為工業(yè)污染嚴重而幸運逃過一劫。

曾任紐約市政府經(jīng)濟發(fā)展部副市長的 Robert K. Steel 表示,水質(zhì)對船蛆的影響很大,以至于紐約港在受污染最嚴重的時期,卻被航運業(yè)叫做“干凈港”,因為船下面寄生的船蛆到紐約港泡一會兒臟水浴,全都死光了,小船干干凈凈出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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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約布魯克林因為船蛆傾倒的木質(zhì)護岸

@Fred R. Conrad/The New York Times

但是在1972年的《清潔水法案》(Clean Water Act)后,美國各地水質(zhì)變好,船蛆以及蛀木水虱也跟著借東風(fēng)出現(xiàn)。

總之,船蛆領(lǐng)域重量級的學(xué)者,哈佛大學(xué)的海洋學(xué)家 Ruth Dixon Turner 對防治船蛆的看法是:消滅船蛆的唯一方法就是給它們斷糧,再不然就是用雜酚油一類的物質(zhì)處理濱水建筑。

因此,現(xiàn)在港口設(shè)施一般都是用水泥、鋼鐵和玻璃鋼建造的。2011年,為了對抗船蛆,紐約布魯克林大橋公園花費了1100萬美金為5號碼頭的木樁加封水泥殼。水泥包殼看起來是可行的方法,但是在水下澆筑水泥成本不低,給一個木樁包水泥的價格在7000-30000美金之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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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約等待用水泥加固的碼頭木樁

@ángel Franco/The New York Times

吃屁和吃石頭的船蛆

現(xiàn)在人類不怎么駕駛木船,你以為船蛆就要滅絕了么?實際上它們已經(jīng)默默演化出了更加厲害的品種,能吃屁的巨型船蛆(Kuphus polythalamia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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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他大學(xué)的研究者正在對巨型船蛆進行采樣

@national geographic

巨型船蛆是常見船蛆的近親。早在18世紀就有巨型船蛆的記載了,但是以前科學(xué)家們沒有研究過這種巨型船蛆的活體,只能看看它們留下的象鼻般粗大的殼。巨型船蛆的定海神針般的外殼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,受到一些趣味不明人士的追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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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藏它們大概是因為巨型船蛆的管子可以吹吧

直到最近,科學(xué)家們才確定巨型船蛆的真身。巨型船蛆可以長到1.55米長,6厘米直徑那么粗,長得像有腸子的茄子,也有一對Y型的虹管,一根吸水,一根吐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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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律賓的巨型船蛆及捕撈

但是這種巨型船蛆的消化道已經(jīng)萎縮,它們的腸子里也沒有便便。所以它們到底吃什么?

答案是,巨型船蛆并不吃木頭,而是吃屁——硫化氫。

實際上,巨型船蛆的居住環(huán)境臭的要命,因為它們的窩筑在富含有機質(zhì)的泥漿里面,這些泥漿會散發(fā)出臭雞蛋味的硫化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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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型船蛆生活在富含硫化氫的泥沼中,它們的兩根虹管伸出泥地,它們的嘴巴朝下。

它們的鰓特別發(fā)達,里面多得是能分解硫化氫的細菌,它們可以把硫化氫還原為硫,并用釋放出的能量將二氧化碳轉(zhuǎn)化為糖分,供宿主享用。這些細菌的身體里有用二氧化碳制造糖的羧酶體(carboxysomes)還有黃色的硫的痕跡。這些都是它們是靠吃屁為生的證據(jù)。

屁是真的好吃有營養(yǎng),所以巨型船蛆才能長這么大,比一般啃木頭的船蛆要大得多,而且還發(fā)出重金屬的光澤。美國東北大學(xué)的研究者 Dan Distel 說:“大多數(shù)雙殼綱的生物是灰白色,粉紅色”這類莫蘭蒂色系的,但是巨型船蛆是重金屬色,而且擼起來肉質(zhì)更為粗硬緊致。

不光有吃屁的船蛆,還有吃石頭的。

2019年發(fā)表在《英國皇家學(xué)會報告B》上的一項研究發(fā)現(xiàn),菲律賓的阿巴坦河 (Abatan River)的河床上有船蛆 Lithoredo abatanica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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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石頭的船蛆 Lithoredo abatanica

@sciencemagazine

它們可以蛀穿河床石灰?guī)r。它們可能也是依靠鰓上的細菌來消化石頭的。它們的屁股上的虹管還可以往外噴石頭變成的沙子。

特色菜

雖然船蛆很可惡,但它們在菲律賓、南美等地卻是一道特色菜。在菲律賓它們叫做 tamilok,紅樹林里現(xiàn)撈的一包賣4美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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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 tamilok 的生鮮食材

@best ever food review show

為什么有人要吃這個奇怪的生物?因為據(jù)當(dāng)?shù)厝吮硎?,成年人吃了船蛆會有奇妙的耐力。鉆木頭的時候,船蛆每分鐘可以旋轉(zhuǎn)8-12次,菲律賓人民大概是據(jù)此,而不是它們的外表才得出它們很有耐力的結(jié)論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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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士品嘗船蛆刺生

@best ever food review show

據(jù)生吃的美食博主 Sonny Side 證言,這玩意兒吃起來有后悔的味道,有點像帶沙的蝸牛,又像帶有生蠔味道的濃痰,咽下去以后后勁十足,被刨去了內(nèi)臟的食木者似乎還想從食客口中還魂。總之,它被叫“蛆”還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
當(dāng)然,巨型船蛆在菲律賓也被做成了菜,不知道食客下口的時候會不會有幻肢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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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律賓的巨型船蛆被制作成了 tamilok

沒有它,可能就沒有地鐵

對了,黑了這么久的船蛆,是時候說一個它的閃光點了。實際上,如果沒有船蛆,人類可能永遠也無法修建地鐵和地下隧道。

是這樣的,在19世紀20年代之前,沒人能夠在大河下開鑿隧道,因為河床下有很多流沙,非常松散,而且壓強很大,隨便動的話很容易就炸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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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c Isambard Brunel 1828年設(shè)計的開鑿松散土層的盾構(gòu),直到現(xiàn)在盾構(gòu)的概念還在被使用。

@wikimedia

但是英國工程師 Marc Isambard Brunel 在查塔姆的海軍皇家船塢散步的時候看到了被船蛆搞壞的木樁,突然就有了靈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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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蛆開鑿木頭的殼 S

@Popular Science Monthly, August 1878.

他根據(jù)船蛆鑿木頭的貝殼設(shè)計的盾構(gòu)成功開鑿了第一條泰晤士隧道。Brunel 根據(jù)船蛆設(shè)計的盾構(gòu)可以保護后面作業(yè)的工人,就像船蛆的貝殼保護船蛆柔軟的身體一樣。此外,盾構(gòu)在挖掘時,不會一下子鑿開一個大面,而會穩(wěn)步推進,避免隧道被巨大的壓力沖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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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鑿巴塞羅那地鐵9號線的德國盾構(gòu) Herrenknecht EPB 的工作過程示意。

@Confederación Canaria de Empresarios

后來盾構(gòu)的設(shè)計被進一步改良,成為開鑿松散土層的必備武器。

棒狀物都不簡單,不管是孫悟空那根能伸能縮的金箍棒,還是躲在洞里的又細又軟的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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