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年里4000萬人死于艾滋病，移植造血干細胞能否治愈艾滋？

導讀：12月1日，是一年一度的艾滋病日。今年是第36個“世界艾滋病日”，主題是“凝聚社會力量 合力共抗艾滋”，在我們呼吁公眾自身加強預防艾滋的同時，也需要團結(jié)一心，共同應對全人類的這一世紀頑癥。

自1982年，全球首例艾滋病患者以來，短短四十余年，艾滋病在全球肆虐流行，8000萬人感染HIV病毒，4000萬人死于艾滋病，人人“談艾色變”。即使通過藥物控制體內(nèi)的艾滋病毒，但很多患者也在夾縫中生存。

今年2月傳來好消息，第五位被治愈的艾滋病患者出現(xiàn)了，此前也有4位感染者被成功治愈，究竟他們是通過怎樣的治療方式治愈艾滋病？其他患者是否也有一線希望？

深究科學 | 撰文

2023年年初，全球第五位被“治愈”的艾滋病人出現(xiàn)，這位患者經(jīng)過移植造血干細胞后，就算使用最精確的檢測方法，也無法在他體內(nèi)檢測到HIV病毒的存在。

所以，他被認為艾滋病被“治愈”了，一時間這則消息引起了廣泛的關(guān)注。

研究者在Nature Medicine發(fā)論文，揭示第五位被“治愈”的艾滋病人治療情況。

艾滋病能被治愈嗎？為什么會這么難？

今天我們來認識一下艾滋病，以及艾滋病的治療情況，聊聊艾滋病究竟能不能被治愈。

艾滋病從何而來，為何人人“談艾色變”

在講治愈艾滋病之前，我們首先要了解什么是艾滋?。?/p>

艾滋病被稱為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癥（AIDS），顧名思義，就是得了這種病后，會導致人體免疫力低下。這主要是由人類免疫缺陷病毒引起，即我們熟知的人類免疫缺陷病毒（HIV），這些病毒破壞人體的免疫系統(tǒng)，讓患者哪怕在面對普通的細菌或病毒時，也可能導致致命性感染。

目前來說，絕大多數(shù)艾滋病患者無法完全治愈，一旦感染上HIV病毒，就會終生攜帶病毒。

但值得慶幸地是，目前有很多逆轉(zhuǎn)錄病毒藥物，能很好地控制HIV病毒，即使是攜帶者，也能像普通人那樣長壽。

講到HIV病毒，我們很好奇它從何而來？這個病毒一開始出現(xiàn)在中非的一種黑猩猩身上。2008年，美國亞利桑那大學學者指出，早在19世紀初，HIV病毒就已經(jīng)從黑猩猩傳播到人類身上。

此后，HIV病毒逐漸在非洲蔓延，并最終傳播到全世界。

1981年，美國媒體報道了首例艾滋病患者，自此人人“談艾色變”。

據(jù)世衛(wèi)組織的數(shù)據(jù)，截至2021年11月，全球有超過8千萬人感染艾滋病毒，4千萬人死于艾滋病相關(guān)疾病，另外還有近4000萬人帶病生存。

對于我國來說，艾滋病患者群體也需要被關(guān)注。

根據(jù)中國疾控中心的數(shù)據(jù)，截至2020年底，我國共有超過105萬人感染艾滋病病毒，累計報告的死亡人數(shù)有35.1萬，50歲及以上病人占比在不斷上升，“抗艾”形勢可謂壓力山大。

那么，艾滋病如何防治？為什么移植干細胞有可能治愈艾滋？

首先聊聊常規(guī)的治療方法。自1981年首例艾滋病人出現(xiàn)后，隨著艾滋病逐漸走入科學家的視線，一種新的抗逆轉(zhuǎn)錄病毒療法問世，它能延長艾滋感染者的生命。到2021年為止，有2540萬人接受了抗逆轉(zhuǎn)錄病毒療法。

之后，研究人員發(fā)現(xiàn)通過三種或三種以上的抗病毒藥物聯(lián)合使用，來治療艾滋病，能減少單一藥物的抗藥性，俗稱“雞尾酒療法”。

骨髓干細胞移植——治愈艾滋的希望

近些年，造血干細胞移植在艾滋病治療方面屢獲突破，先后有5位患者被治愈（柏林病人、倫敦病人、紐約病人、希望之城病人、杜塞爾多夫病人），這給其他患者帶來一絲亮光。為什么移植干細胞能抑制HIV病毒在體內(nèi)繁殖？

干細胞是一類分化能力很強的細胞，人體大多數(shù)組織都有相應的干細胞，當細胞衰老或死亡時，干細胞就通過分化來補充這些“丟失”的細胞。前面我們說到的這5位艾滋病患者很特殊，他們是HIV病毒攜帶者，同時也是白血病患者，本來移植造血干細胞是用來治療白血病的，但最終也把他們的艾滋病治好了。這是何道理？

其實，造血干細胞移植之所以能治療艾滋病，是因為HIV病毒入侵人體細胞時需要與人體細胞的CCR5受體結(jié)合，阻斷這一受體就能阻止病毒感染。上述的五個患者，他們移植的造血干細胞均具有CCR5基因突變，因此在治愈白血病的同時，能讓患者體內(nèi)的HIV病毒無法繼續(xù)感染人體細胞。這樣一來，患者體內(nèi)殘余的HIV病毒慢慢被清除干凈，無法被檢測到，在一定意義上被認為“被治愈了”。

可以說，這個比例是相當?shù)?，但總有幾個幸運兒。

接下來，我們就介紹其中一個典型的例子。

2006年，德國醫(yī)生格羅·修特（Gero Huetter）在給一名HIV病毒感染者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，這位患者就是頂頂有名的柏林病人——蒂莫西·布朗（Timothy Brown）。干細胞不僅治好了他的白血病，同時也讓他體內(nèi)的HIV病毒水平大大降低，甚至都難以檢測到他體內(nèi)的HIV病毒。

他是全世界第一個被治愈的艾滋病患者。

布朗也不負所望，此后成為了全球抗擊艾滋病的形象大使，他成功抗擊艾滋病的故事激勵無數(shù)艾滋病患者，讓他們從陰影中走出來，因為也許有一天，他們也許也會成為那個幸運兒。

不論是倫敦病人、紐約病人、希望之城病人還是我們一開始提及的那位被稱為“杜塞爾多夫病人”的患者，他們都是幸運兒。

當然，造血干細胞移植療法治療艾滋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。首先它有排異性，患者接受移植后，由于排異性等問題，一年生存率大概只有60%，其次，并非每一個干細胞移植者都可獲得CCR5突變的骨髓，這是一個非常小的概率事件。再者，就是這個療法費用高昂，是絕大多數(shù)艾滋病患者難以承受的。

目前，除了造血干細胞移植，目前科學家也在嘗試用基因治療以及mRNA等前沿技術(shù)，來治療艾滋病。

我們期待未來有更多的新技術(shù)用于艾滋病的治療，不僅讓患者回歸正常生活，還能治愈更多的艾滋病患者。

參考資料

1. https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History_of_HIV/AIDS

2.https://www.sciencedaily.com/releases/2008/10/081001145024.htm

3.In-depth virological and immunological characterization of HIV-1 cure after CCR5Δ32/Δ32 allogeneic h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.nature medicine. 2023.

本文為科普中國·星空計劃扶持作品

作者：深究科學

審核：陶寧 中科院生物物理所 副研究員

出品：中國科協(xié)科普部

監(jiān)制：中國科學技術(shù)出版社有限公司、北京中科星河文化傳媒有限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