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00年前的“糯嘰嘰”星人？從甲骨文看殷商人的“口糧”

（左圖：甲骨文“粟”字 右圖：甲骨文“黍”字）

粟，俗稱谷子，脫殼之后稱小米。黍，也叫糜子，去皮后稱黃米。在我國北方多處史前考古遺址中，都發(fā)現(xiàn)有粟、黍遺存。

殷商時期的農(nóng)作物就包括粟、黍。甲骨文中的象形字、會意字等，保存了先民對于事物的認知。那么，讓我們一起打開古文字的歷史寶典，深入了解“粟”“黍”吧。

殷商時期的“五谷”有何不同

祈愿五谷豐登，是綿延數(shù)千年的農(nóng)耕文化留給華夏大地深深的烙印。

“五谷”概念形成于先秦時期?！吨芏Y·夏官·職方氏》中說：“谷宜五種?！编嵭⒃唬骸拔宸N，黍、稷、菽、麥、稻也?！睉?zhàn)國時期《孟子·滕文公上》中提到：“樹藝五谷。”趙岐注：“五谷謂稻、黍、稷、麥、菽也?！?/p>

從事歷史考古、比較社會學研究的學者陳明遠和著名文化史比較研究專家金岷彬在《甲骨文中的谷類及東西方谷物加工技術(shù)的比較研究》一文中指出：“在甲骨文中，谷類主要指禾、粟、黍、稻、麥等。從考古發(fā)掘的成果可以看出，先民們最初從野生植物培育的谷類是禾與粟（由狗尾草即‘莠’馴化），然后陸續(xù)增添新的作物品種?！?/p>

他們在文中提到，稷，是粟類的一個新品種；黍，指黏米，是比粟后起的谷物之一；還有南方傳來的稻、西方傳來的麥等。

“東周戰(zhàn)國時期的‘五谷說’中，之所以沒有提及殷商最初的禾與粟，是因為商周時代‘禾’‘粟’皆為谷類總稱?！标惷鬟h和金岷彬在文中指出。

粟：嘉谷實也

在馬如森編撰的《殷墟甲骨文實用字典》中，“粟”字從禾、從粒實。字象禾結(jié)滿穗實形。本義為實谷?！墩f文解字》中說：“粟，嘉谷實也?！?/p>

陳明遠認為，夏商屬于“粟文化”，華夏最早的酒是用粟米釀造的。粟適合在干旱而缺乏灌溉的地區(qū)生長。其莖、葉較堅硬，可用來喂黃牛。

中國目前發(fā)現(xiàn)的最早粟實物遺存距今已有8000多年。黃河流域的粟遺存分布最為密集?！翱脊懦晒砻?，河南裴李崗地區(qū)是粟類的主要發(fā)源地，至少有8000年栽培史?！标惷鬟h和金岷彬在文中強調(diào)。

在河北武安磁山遺址、河南沙窩李遺址、鄭州大河村遺址、山西夏縣西陰村遺址、西安半坡遺址、甘肅永靖大何莊遺址、青海樂都柳灣遺址等均發(fā)現(xiàn)有粟類作物遺存。

《爾雅·釋草》中提到：“粢，稷?！比龂鴷r孫炎注曰：“稷，粟也?！闭J為稷是粟的一種，也稱為“谷子”。西周時期，“稷”始被尊為五谷之長，與社并祭，合稱“社稷”，成為國家的象征。

黍：禾屬而黏者也

在甲骨文卜辭中，經(jīng)常出現(xiàn)“受黍年”，可見商代王公貴族非常重視黍的收成。

在《殷墟甲骨文實用字典》中，“黍”字的解釋是從水、從黍。象物字，象黍形。本義是黍子，黏谷。有些甲骨文的“黍”字突出了禾穗下垂的樣子，以此來強調(diào)黍的成熟。

《說文解字》中提到：“黍，禾屬而黏者也。以大暑而穜，故謂之黍。從禾，雨省聲?！笔?，作為一種比粟后起的谷物之一，因在大暑時節(jié)播種，所以諧音稱為“黍”。

《夏小正》記載了“種黍”。“黍”在《詩經(jīng)》中出現(xiàn)的次數(shù)，占各種作物的首位。例如《魏風·碩鼠》中說：“碩鼠碩鼠，無食我黍。”此外，《禮記·月令》曰：“天子乃以雛嘗黍?！薄墩撜Z·微子》曰：“止子路宿，殺雞為黍而食之?！?/p>

陳明遠和金岷彬認為：“在植物分類學上，粟與黍有區(qū)別。”“粟”屬禾本科的“狗尾草屬”，“黍”屬禾本科的“黍?qū)佟保瑑烧呤遣煌皩佟钡淖魑铮弧笆颉钡陌樯s草是狼尾草。但二者在栽培條件方面相似，地理分布主要都在華北。

作為一種重要的文化遺產(chǎn)，黍粟農(nóng)業(yè)鐫刻了中華文明的基因密碼，我們要做好傳承與弘揚工作，保護生態(tài)家園，永續(xù)鄉(xiāng)土風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