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江口往日的巨無霸訪客之——長須鯨

本文專家：劉雅丹，研究員，中國農(nóng)業(yè)國際交流協(xié)會副秘書長，全國首席科學傳播專家

鯨屬于脊索動物門、哺乳綱、鯨目。鯨的種類很多，在全球有90種鯨類，我國有近40種，多數(shù)生活在海里，少數(shù)鯨類生活在淡水中。

往日的長江口非常熱鬧，但熱鬧的不是人類的活動，不是輪船的轟鳴聲，而是水中魚蝦蟹貝的歡騰。在這些歡騰的魚蝦中，有被掠食者的小型魚蝦們，也有水中食物鏈頂級掠食者。如今，這些巨無霸頂級掠食者，多數(shù)都列上了我國一級保護動物的名錄，有灰鯨、藍鯨、小須鯨、布氏鯨、長須鯨、中華白海豚、長江江豚、抹香鯨。我們就來說說曾在長江口當訪客的鯨類弟兄之一長須鯨。

長須鯨是全球第二大的須鯨

有些水生生物的分類很復雜，而鯨的分類很簡單，有胡子沒牙齒的稱須鯨，才14種，分露脊鯨科、小露脊鯨科、灰鯨科和須鯨科，4個科；有牙齒沒胡子的叫齒鯨，多達76種，分亞河豚科、拉河豚科、恒河豚科、白鱀豚科、抹香鯨科、小抹香鯨科、一角鯨科、海豚科、喙鯨科、鼠海豚科等10個科。

長須鯨是須鯨中的老二，而須鯨中的老大則是大名鼎鼎的藍鯨，因為藍鯨不是長江口的訪客，我們暫且不去說它。長須鯨還有一些其他名字，如長簣（kuì）鯨、鰭鯨、長皺鯨。

老二長須鯨的長相特點是什么呢？首先說它的重量，長須鯨最大體重約百噸，相當于10頭非洲大象的重量。二是眼睛小，視力差。長須鯨的眼睛位于口角后的上方，與其大身材極不相稱，不說別人不容易找到它的眼睛，就是它想看清楚別人也不容易。三是嘴巴大、食量大，口內(nèi)每側(cè)平均有鯨須260-480片，一頭長須鯨每天可吃掉1800公斤的食物。

長須鯨的整體體型像紡錘，長可達26米。它的頭占了全身長度的1/5到1/4，全身的整體顏色以灰黑和灰白色為主。頭部的花紋有些不對稱顏色，頭的后部的人字紋通常是人們鑒別人須鯨的標志之一。

長須鯨的起源與生活習性

長須鯨在須鯨科的同科兄弟包括藍鯨、布氏鯨、大村鯨、大翅鯨、塞鯨和小須鯨。和其他鯨類一樣，長須鯨也是起源于遠古。有些科學家對鯨類的起源的推測比較有趣。他們認為現(xiàn)代的鯨類起源于陸地上兇猛的四足食肉性哺乳動物，像大型狼一樣的猛獸，曾經(jīng)在當時的大陸上漫游和獵食。到了5700萬年前，由于陸地干旱，給他們的生存帶來了壓力，它們吃不到肉，被魚蝦所引誘，躍入大海，開辟了一個新的生態(tài)領(lǐng)域。漸漸地，它們的四肢和骨盆退化沒了，尾部卻越來越強壯，變成了漿狀，用于拍擊海水和掌控方向。

長須鯨是魚類中分布范圍比較廣的種類。在世界各地的主要海洋中，它們的身影經(jīng)常出現(xiàn)，分布范圍從極區(qū)至熱帶海域。但是，它們不喜歡有冰漂浮的海域；在炎熱的赤道海域也很少看到它們聚焦。長須鯨比較喜歡在寬闊的、水深的海域自由暢快地遨游，無論是在溫暖或寒冷的水域。

和其他大型生物一樣，長須鯨繁衍后代的周期也是比較漫長的，雖說它們在8至12歲就能達到性成熟，可是鯨媽媽們需要每2到3年才生產(chǎn)一次，且一般只產(chǎn)一只小鯨。鯨媽媽受孕季節(jié)一般是冬天，她要游到溫帶以及緯度低的海域做孕婦。懷孕時間可比人類的懷孕時間還長，需要約11個月到1年。小鯨的哺乳期長達6-7個月，之后隨媽媽到冬季攝食區(qū)生活。有趣的是，有紀錄說是老二長須鯨和老大藍鯨有雜交的記錄，但沒有紀錄這雜交后代叫什么鯨。

長須鯨趣事有多少？

除了與藍鯨雜交，長須鯨在生活中有許多有趣的事。

肚量巨大

長須鯨的肚子有多大？有兩個數(shù)據(jù)可以說明：一是它們一張開嘴，每次就能吸下多達70立方米的海水；二是一頭長須鯨每天可吃掉1800公斤的食物，它的掠食方式不是一條一條魚或蝦的吃，這種吃法會把自己餓死，它是快速把海水和食物先吸進肚子里，然后把嘴閉上，發(fā)揮鯨須的作用，把海水吐回大海，把小魚、小蝦和其它食物篩了出來，留在腹中。

呼吸噴水

當長須鯨浮到海面上時，我們通常會先看到它的噴氣孔。它的噴氣孔垂直而狹窄，噴出的空氣，特別是噴出的海水可達6米高，因此，觀看長須鯨噴氣是一個很壯觀的場景。當它們浮到水面，噴氣、逗留或躍出海面，懸在空中，都是很精彩的景象。

游泳冠軍

長須鯨可是鯨類中的游泳冠軍，它在海里的泳速可達40公里。就連它們在掠食時，都會以時速11公里的高速前進?？茖W家研究表明，長須鯨會以高速圍繞獵物繞圈子，把獵物集成密度極高的圓球狀，一口一口吞進肚子去。這種速度，堪比海格雷伊獵犬。

鯨中歌手

長須鯨不但是海中獵犬，還是海里的金絲雀。據(jù)研究，長須鯨的唱歌一般是為了談戀愛。因為鯨魚在生育季節(jié)中才會發(fā)出這種美妙的，像在唱歌的聲音，這歌聲據(jù)說能傳到幾千公里之外。可是專家們也說，在過去一個多世紀，由于海上各種過往船舶和軍事活動的增加，造成的海洋噪音可能妨礙鯨之間的交流和信息傳遞，影響了它們的戀愛生子，也因此減緩長須鯨資源量的恢復速度。長須鯨的歌聲對仿生學和地理研究很有幫助，有關(guān)利用長須鯨的“歌聲”來進行地殼構(gòu)造調(diào)查和地震研究，已經(jīng)有研究成果發(fā)表在的《自然》雜志上。

長須鯨的生存狀態(tài)與保護

上個世紀可以說是長須鯨遭受劫難的世紀，它們大量被捕殺。就南半球來說，在人類大規(guī)模捕鯨活動開始前，有官方估計，南半球海域里有約40萬頭長須鯨，到了上世紀70年代末，南極大規(guī)模捕鯨活動結(jié)束時，只剩不足5千頭。國際捕鯨委員會1986年頒布禁止商業(yè)捕撈后20年后，并沒有任何官方數(shù)量表明鯨的數(shù)量變化。不過，從2018年更新后的《世界自然保護聯(lián)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》看，長須鯨的保護級別從“瀕危”降到了“易?！?，看來捕鯨禁令還是發(fā)揮作用的。

近半個多世紀來，光顧長江口的長須鯨也有不少，可惜的是只有1965年擱淺的一條長須鯨是活的，本世紀初的幾次出現(xiàn)，包括近幾年出現(xiàn)的長須鯨都已經(jīng)成為了標本的材料。曾經(jīng)有個讓人心酸落淚的報道，說的是一條命運多舛的長須鯨，14年前，世界基金會（WWF）在地中海發(fā)現(xiàn)它的時候，尾巴只有一半，估計是因為與漁船相撞或漁網(wǎng)纏結(jié)損傷的，頑強地繼續(xù)在海里茍活了多年，到去年8月再次被看到時，連半條尾巴都沒了。

有統(tǒng)計表明光是在地中海，每年約40頭鯨魚死于人類活動。除了被捕殺之外，被快速駛過的漁船撞死，或被螺旋槳和漁網(wǎng)損害喪命。為了不再出現(xiàn)這種悲劇，我們需要宣傳、呼吁，讓每個人都自覺保護海洋，別讓這些可愛而頑強生命再忍受痛苦，再在海洋中哭泣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