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
為剛過去的2021年選一個
年度動物
你會想到誰?
是黑龍江進(jìn)村的東北虎
是青海誤入羊圈的雪豹
還是杭州出逃的花豹?
在星球研究所看來
無論是關(guān)注度,還是影響力
2021年度動物
非“大象”莫屬
云南北遷的象群
讓大象徹底走進(jìn)了我們的視野
(非洲稀樹草原上的大象,攝影師@黃力生)
▼
當(dāng)你凝視大象
一定會被它
1.9~4米的高度,2.4~6噸的重量
所震撼
(一頭出現(xiàn)在云南普洱某處茶園的成年亞洲象,巨大的體型能給人強(qiáng)烈壓迫感,攝影師@何新聞)
▼
當(dāng)你深入大象的內(nèi)心世界
一定會被它
為新生欣喜,為離去哀悼的情義
所感動
(一頭年輕的非洲草原象正用鼻子抓起一把植物舉到眼睛處,或許它是在用其驅(qū)趕蚊蟲,攝影師@賈紀(jì)謙)
▼
當(dāng)你回望大象的家族歲月
一定會被它
從微末到輝煌
又從輝煌到微末的跌宕往昔
所吸引
(請橫屏觀看,大象家族圖譜,制圖@漢青&陳隨/星球研究所)
▼
就讓我們一起
凝視、深入、回望
大象的煙云往事
重新認(rèn)識這個
神奇的陸地巨獸
01
象族崛起
大象所屬的
長鼻目
因長鼻而得名
但回到6000萬年前
已知最早的長鼻目類群
磷灰獸
(Phosphatherium spp.)
并沒有長長的鼻子
體型也遠(yuǎn)不及如今的大象
根據(jù)殘缺的化石碎片推測
它只是個10-15千克的
小個子
(圖為在家人的巨大身軀庇護(hù)下的新生非洲草原象,剛出生的小象體重已經(jīng)接近100千克,已經(jīng)碾壓星所的所有小伙伴了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然而
氣候環(huán)境的改變
讓這個小個子意外找到了
一個翻身發(fā)家之道
變大
(位于非洲北部的世界第一大沙漠——撒哈拉沙漠,非洲的北部地區(qū)是長鼻目動物的起源地,包括磷灰獸在內(nèi)的眾多早期長鼻目成員都發(fā)掘于此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大約4000萬年前
非洲大陸的北部還沒有撒哈拉沙漠
相反,這里是一片濕潤的湖泊濕地
生活在此的長鼻目動物類群
始祖象
(Moeritherium spp.)
依然沒有長鼻,它們形似家豬
肩高不足1米,體重200多千克
水中柔嫩的水草是它們的主食
(始祖象曾被認(rèn)為是最早的長鼻目動物,是大象的祖先,并因此得名,直到磷灰獸的發(fā)現(xiàn),改變了這種認(rèn)知,但始祖象的名字卻一直保留下來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此后氣候日益干燥
湖泊濕地逐漸被森林草地取代
柔嫩的水草越來越稀缺
長鼻目動物為了果腹
只好改吃岸上糙硬的植物
新食物比水草更難消化
為了延長消化時間
更充分地吸收草葉中的營養(yǎng)
有著更大消化系統(tǒng)的個體占了上風(fēng)
因此它們的體型隨之越長越大
(正在進(jìn)食樹葉的大象,攝影師@段黃德)
▼
大約2000萬年前
長鼻目動物的體型
已接近今天的大象
此后1000多萬年時間里山河劇變
它們從非洲出走其他大洲
發(fā)展出更多成員,演化出更多類群
開啟了長鼻目的黃金時期
(長鼻目的歷史擴(kuò)散路線,制圖@陳志浩/星球研究所)
▼
黃金時期
嵌齒象科動物
遍及歐亞非,還有美洲大陸
其中的
嵌齒象
(Gomphotherium spp.)
下頜又尖又長
如同“嵌”在上頜的兩根長牙之間
(嵌齒象的復(fù)原示意圖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嵌齒象科中有一類極為特別
它們下頜極度拉伸
加上前方扁平的下門齒
形同一個巨大的鏟子
可以用于鏟食樹皮等食物
被形象地稱為
鏟齒象
(Platybelodon spp.)
(鏟齒象復(fù)原示意圖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同一時期的歐亞非大陸上
還生活著一個長鼻目的古老類群
恐象
(Deinotherium spp.)
它們早在始祖象時期
就與其他成員分道揚(yáng)鑣,獨(dú)自演化
下頜長著一對獨(dú)特的向下彎曲的象牙
可以用來掘根或剝?nèi)淦?/p>
這個類群中的一些成員比如今的大象還高大
巨大的體型和奇特的象牙
使它們有了“恐怖野獸”之名
(恐象的復(fù)原示意圖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黃金時期一直延續(xù)到
大約500萬年前
此時的氣候變得越發(fā)干冷
山海劇變,草木異色
對原環(huán)境的高度依賴而沒能反應(yīng)過來的
鏟齒象等許多長鼻目成員
紛紛止步于此
隨后
家族主力的接力棒傳給了一個
短下頜、無下門齒、頭骨短平
的長鼻目類群
象科
(Elephantidae)
(對比長下頜與短下頜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象科成員,巨星閃耀
大約300萬年前
在我國的甘肅等黃河流域地區(qū)生活著
師氏劍齒象
(Stegodon zdanskyi)
即黃河古象
它們身高可達(dá)4米、體長近8米
是長鼻目中體型最大的成員之一
它們的象牙長達(dá)2米左右
如同兩把長劍一般
(師氏劍齒象復(fù)原示意圖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大約20萬年前
在我國的長江、黃河等地區(qū)生活著
納瑪象
(Palaeoloxodon namadicus)
根據(jù)1834年印度的一塊股骨化石推測
納瑪象可能超過5米,體重超過20噸
這是如今大象的3~4倍重
它們的象牙動輒3米多長
可能是大象家族的體型巔峰
是有記錄最大的陸生哺乳動物之一
(納瑪象巨大的股骨化石,股骨素材來源@Wikimedia Commons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而象科最有名的史前巨星當(dāng)屬
猛犸象
(Mammuthus spp.)
龐大的體型、巨大的象牙、濃密的長毛
是大多數(shù)人對猛犸象的全部印象
但事實(shí)上
除了廣為熟知的長毛象,即真猛犸象之外
猛犸象還有許多種類,它們大小各異
從西伯利亞冰原到歐陸海島
都有猛犸象的身影
(“猛犸”之名源自西伯利亞地區(qū)的韃靼語,有“地下居住者”之意,下圖為體型各異的3種猛犸象的復(fù)原示意圖,設(shè)計@漢青/星球研究所,地圖@陳志浩/星球研究所)
▼
然而
隨著全新世以來氣候變化造成的
棲息地和食物的銳減
以及早期人類的捕殺
大約4000年前
最后一頭猛犸象
倒在了西伯利亞的寒風(fēng)中
(在法國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古生物館展出的南方猛犸象(Mammuthus meridionalis)骨骼化石,來源@Wikimedia Commons)
▼
至此
偌大的長鼻目家族就只剩下
如今的大象們
(長鼻目主要物種的演化示意圖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它們被分為
3個物種
乍一看
長鼻大耳,難辨你我
但其實(shí)它們大有不同
(請橫屏觀看,3種象的形態(tài)對比示意圖,注意現(xiàn)實(shí)中象牙的形態(tài)差異并不顯著,僅供參考,制圖@陳隨/星球研究所)
▼
如今的大象們
是如何經(jīng)受住時間的考驗(yàn)?
它們究竟有著怎樣的本領(lǐng)?
02
“大”顯身手
首先
大象有一條長而靈活的
象鼻
它們的頭骨重量
幾乎占整個骨架的1/4
因此長頸鹿般的長脖子并不適合大象
而作為替代方案
長鼻應(yīng)運(yùn)而生
(對比大象和長頸鹿如何取食高大的金合歡的樹葉,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,攝影師@程曉敏)
▼
象鼻是上唇和鼻子的結(jié)合
它由超過40000塊肌肉組成
是人類全身肌肉數(shù)量的60多倍
這使得重達(dá)100多千克的象鼻
剛?cè)岵?jì),功能強(qiáng)大
既能探觸、交流,又能抓握、吸水
單次的吸水量可達(dá)12升之多
(正在取水的非洲象的象鼻,末端可以看到兩個明顯的鼻突,攝影師@戴頻)
▼
其次
大象發(fā)展出一對特殊的上門牙
象牙
它不僅是打斗時的重要武器
還在日常中兼?zhèn)涞恫媲绥P等多種用途
(兩頭打斗中的非洲草原象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再者
象牙之外
大象口中的上下左右
各長著1顆巨大的磨牙
臼齒
大象的臼齒擁有強(qiáng)大的咀嚼能力
并在一生中有5次換新的機(jī)會
(亞洲象口中的臼齒,圖中所見的左右兩邊的各是一整顆臼齒,臼齒上的脊突是一種區(qū)分和鑒別長鼻目物種的重要形態(tài)特征,也是研磨食物的關(guān)鍵結(jié)構(gòu),來源@視覺中國,制圖@漢青/星球研究所)
▼
大象臼齒的換新方式十分特殊
和人類牙齒從下往上的生長方向不同
大象的臼齒是從后往前生長的
就像在牙床底安裝了一條傳送帶
新牙從后往前替換掉舊牙
亞洲象的最后一顆臼齒
大約在40歲左右完成替換
此后隨著這副臼齒磨損殆盡
它咀嚼食物的能力逐漸喪失
生命也隨之走到了盡頭
(大象臼齒的替換示意圖,制圖@陳隨/星球研究所)
▼
在臼齒的幫助下
大象的食譜廣泛
野生亞洲象的食譜有近240種植物
狗尾草、野芭蕉和各種竹子等等
花花果果,草草木木
幾乎都是大象的盤中餐
大象還是名副其實(shí)的大胃王
每天要花約8個小時進(jìn)食
一天要吃掉160-300千克的食物
是我們一天食量的100倍之多
它們不是在吃,就是在找吃的路上
(進(jìn)食中的亞洲象,攝影師@黃力生)
▼
此外
大象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器官
象耳
大象的皮膚平均厚達(dá)2.5-3cm
是人類皮膚厚度的10倍
而且體表大部分皮膚沒有汗腺分布
加上生活在熱帶和亞熱帶地區(qū)
這讓降溫成了一個大問題
(大象是典型的厚皮動物,非洲的大象皮膚上有深深的褶皺,這些皺紋具有保水等神奇的功效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這時巨大的象耳就尤為關(guān)鍵
大象通過扇動耳朵,給流經(jīng)的血液降溫
而隨著血液循環(huán)全身
也就達(dá)到給全身降溫的作用
(一頭非洲草原象幼崽有著巨大的耳朵,攝影師@劉思堯)
▼
除此之外
大象把象鼻當(dāng)作沖涼花灑
還會進(jìn)行草浴、泥浴、沙浴等
多樣的防曬降溫活動
(泥浴既能降溫又能驅(qū)蟲,是大象非常喜歡的社交活動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象鼻、象牙、象耳
這些特殊的外在器官幫助大象
在嚴(yán)酷的環(huán)境、漫長的時間里
生存下來
而更重要的是
大象們還有豐富的
內(nèi)在世界
03
“大”有頭腦
大象的大腦
平均重達(dá)5千克,是人腦的4倍
是如今陸生動物中的最大大腦
(亞洲象的智力水平是已知的3種大象中最出色的,它們的頭部隆起還被形象地稱作“聰明瘤”,攝影師@賈紀(jì)謙)
▼
雖然大并不等于聰明
但根據(jù)評估動物智力水平的
腦化指數(shù)(encephalization quotient, EQ)
大象的確是很聰明的動物
亞洲象是大象中最聰明的一種
它們的EQ超過2.0
雖與人類7.0的EQ還有差距
但已經(jīng)2倍于哺乳動物的平均水平
與黑猩猩的智力水平相當(dāng)
(生活在非洲叢林中的黑猩猩是與人類的遺傳關(guān)系最近的動物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大象出色的大腦
首先表現(xiàn)為超凡的
記憶力
大象能記住象群的每一個面孔
這使得“刷臉通行”在象群成為可能
它們還能記住上百公里范圍內(nèi)的水源位置
幫助它們完成長途遷徙
(請橫屏觀看,水塘邊喝水的非洲草原象象群,攝影師@周偉東)
▼
其次大象具有出色的
邏輯能力
通常我們認(rèn)為
“使用工具”是靈長動物的特長
然而大象對此表示毫無壓力
它們能熟練地使用樹枝等工具
驅(qū)趕蚊蟲、撓癢,甚至修腳
不僅如此
想象力
在大象身上同樣表現(xiàn)驚人
它們能讀懂“指向性動作”的含義
能順著所指的方向延伸出去尋找被指物
這個看似簡單的行為
是研究人員評估動物想象力的重要指標(biāo)
是連黑猩猩也不具備的能力
(一頭成年亞洲象正伸直鼻子,攝影師@賈紀(jì)謙)
▼
象腦中發(fā)達(dá)的海馬體
讓大象能表達(dá)出
豐富的情感
它們會同情其他動物的悲慘遭遇
并有拔刀相助的“正義感”
(人們曾多次記錄到非洲的大象幫助其他動物脫困的事件,攝影師@滕洪亮)
▼
在路遇動物尸骨時
對同類的尸骨會表現(xiàn)出更強(qiáng)的興趣
而當(dāng)更親近的家族成員離世
象群甚至?xí)卦谑w邊數(shù)天
并發(fā)出悲慟的哀鳴
就像一場隆重的葬禮
(一頭成年非洲草原象正守在一頭小象的尸體旁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大象有情有義,也愛恨分明
如果象群成員遭到人類的襲擊
它們很可能就會襲擊人類村莊
就像執(zhí)行憤怒的報復(fù)行動一樣
(一頭非洲草原象仿佛正在醞釀感情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大象能有如此豐富的內(nèi)在
關(guān)鍵不僅在于一顆出色的大腦
更重要的是它們有和人類相似的
社會性
(納米比亞的非洲草原象象群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象群是一個母系社會
由經(jīng)驗(yàn)豐富的年長母象帶領(lǐng)
由未成年的小象和成年的母象組成
而公象在成年后就被趕出象群
或獨(dú)行,或組成小規(guī)模的“單身漢團(tuán)伙”
只在繁殖期才會與象群有所交集
(一頭落單的成年雄性非洲草原象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象群的規(guī)模從幾頭到上百頭
家域面積從幾十到上萬平方千米
這使得象群的團(tuán)隊協(xié)同能力尤為重要
而如何才能維持象群協(xié)同一致呢?
(請橫屏觀看,乞力馬扎羅雪山前的非洲草原象的象群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大象的答案是
溝通
象群依靠一套獨(dú)特的語言系統(tǒng)溝通
它由氣味、聲音和動作組成
這套“象語”讓它們無論相隔多遠(yuǎn)
都能維持緊密的協(xié)同關(guān)系
(象群成員之間的關(guān)系十分緊密,它們擁有一套復(fù)雜的溝通方式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當(dāng)面對面的時候
大象會有豐富的肢體語言
快速扇動雙耳
通常是大象愉悅和放松的表現(xiàn)
象鼻指向?qū)Ψ降淖?/p>
通常是它們互相示好的信號
(非洲安博塞利公園中,一頭年輕的草原象正在向另一頭示好,攝影師@滕洪亮)
▼
昂首挺胸,甩起腦袋
也許是它們感受到了威脅
準(zhǔn)備放手一搏了
(南非馬迪克韋野生動物保護(hù)區(qū),一頭成年草原象勇敢地驅(qū)趕非洲野狗群,保護(hù)家族中的幼崽不受這些捕食者威脅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當(dāng)距離相隔百米
大象能通過氣味等方式溝通
非洲象的嗅覺感受基因數(shù)量
是狗的2倍,是人的5倍
能輕松聞到百米之外的氣味
時刻掌握著百米外的風(fēng)吹草動
(云南普洱的茶園里,一頭野生亞洲象正抬起鼻子嗅探周圍的情況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如果相距千米
聲音便成了主要的溝通方式
數(shù)十千米的距離需要很強(qiáng)穿透力的聲音
例如頻率在20Hz以下的次聲波
其實(shí)鯨魚等許多動物都能感知次聲波
但既能感知又能發(fā)出次聲波的動物寥寥無幾
大象就是其中一類
(鯨魚和大象一樣也能感知到次聲波,圖為北部灣海域的一頭布氏鯨正在張大嘴巴進(jìn)食,攝影師@賴建)
▼
而如果距離更遠(yuǎn)
大象是否就無計可施了呢?
并不是
象腳極為敏感
能感知到百公里外的地震波
或許京津兩地的大象每天都在秘密傳信
研究人員推斷,通過這樣的方式
大象能預(yù)判遷徙路上的降水和食物狀況
并提前做好出行規(guī)劃
(乞力馬扎羅雪山前的非洲草原象群,攝影師@陳小琳)
▼
骨骼精奇,身懷絕技
足智多謀,有情有義
這樣一種“寶藏動物”
值得我們?nèi)祟惡煤谜湎?/p>
然而
實(shí)際情況卻并非如此
04
“大”不如人
如今在地球上生活著
約40萬頭非洲草原象
約6-15萬頭非洲森林象
以及約4-5萬頭亞洲象
它們加在一起還不及人類的
萬分之一
(一頭雌性非洲草原象帶著兩頭小象,大象通常一胎只生一頭小象,雙胞胎較為少見,攝影師@黃力生)
▼
在人類的足跡遍布世界的同時
大象的分布范圍
卻從橫跨歐亞非美
一直縮小到非洲和亞洲南部
(全球的大象分布的變化示意圖,地圖制圖@陳志浩/星球研究所)
▼
其中
非洲草原象的分布最廣,數(shù)量也最多
它們生活在廣袤的非洲稀樹草原
是媒體上最常見到的一種大象
(塞倫蓋蒂國家公園里廣袤的稀樹草原是非洲草原象的典型棲息環(huán)境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而同樣分布于非洲的森林象
只生活在非洲中部茂密的叢林中
由于長期被非洲草原象的光環(huán)遮蔽
它們直到1900年才首次被科學(xué)描述
(非洲森林象的典型棲息環(huán)境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亞洲象顧名思義在亞洲
如今它們只在亞洲南部的叢林中活動
是分布在我國的唯一一種大象
我國的云南南部是它們分布的北緣
(一位來自云南西雙版納野象谷的“象爸”正帶領(lǐng)他的“學(xué)員”進(jìn)入?yún)擦珠_展野化訓(xùn)練,作者/來源@康平/中新社/視覺中國)
▼
然而回到商周時期
你甚至能在河北地區(qū)看到野生亞洲象
春秋戰(zhàn)國時亞洲象能到淮河一帶
唐代則來到長江以南
宋代已退至嶺南
(收藏于湖南省博物館內(nèi)的商代青銅象尊,頭頂?shù)耐蛊鸷拖鄬^小的耳朵是典型的亞洲象特征,可見在商代,亞洲象的形象就已經(jīng)深入人心,攝影師@見書)
▼
19世紀(jì)在兩廣還有野生亞洲象的記載
可僅僅過去200年時間
就只有云南南部還有野生亞洲象了
亞洲象在這3000年的時間里
以0.5緯度/100年的速度向南退縮
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?
(我國歷史上的野生亞洲象分布變化圖,地圖制圖@陳志浩/星球研究所)
▼
“物競天擇,適者生存”
是正常的自然規(guī)律
可大象們的遭遇并不正常
因?yàn)橛绊懘笙笊娴囊蛩?/p>
不只有自然,還有人類
(帶著枷鎖和鐵鏈的未成年的亞洲象,馴象人手中的象鉤是讓它乖乖聽話的利器,攝影師@段黃德)
▼
非洲的大象
一直在人類的槍口下掙扎
它們巨大的象牙
是偷獵者覬覦已久的目標(biāo)
亞洲象的象牙相對較小,加上行蹤更隱秘
因此偷獵象牙對亞洲象的威脅相對較小
在2015年之前
全球每年有近35000頭大象慘遭獵殺
如今,越來越多公象不再長有巨大的象牙
這是人類插手“自然選擇”的結(jié)果
(上個世紀(jì),一處存放繳獲的非法盜獵所得象牙的倉庫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亞洲象
雖然躲過了象牙獵人
卻仍然躲不過瀕臨滅絕的命運(yùn)
因?yàn)樵谌丝诿芗膩喼薜貐^(qū)
人象沖突、棲息地破壞和馴養(yǎng)
才是威脅野生亞洲象的主要因素
(在垃圾場覓食的野生亞洲象,作者/來源@人民視覺)
▼
隨著人類活動的發(fā)展
大片的亞洲象原始棲息地被占用
人象頻繁遭遇,人象沖突愈演愈烈
在東南亞的部分地區(qū)
人們甚至用燒著的輪胎驅(qū)趕大象
或往象食中埋藏炸藥等極端手段來報復(fù)大象
沖突已演變成我國和其他國家地區(qū)
威脅亞洲象生存的最主要因素
為了保護(hù)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
如今我們開始退耕還林
卻殊不知巨樹成蔭的森林
并非亞洲象的理想棲息地
它們更喜歡散布著大小空地
生長著豐富的低矮灌叢的
馬賽克式叢林
(林間空地是野生亞洲象最重要的活動場所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馴養(yǎng)
是威脅亞洲象的另一大因素
它們比非洲的大象更聰明,也更溫順
因此長時間被廣泛地用于
重體力勞動、表演和戰(zhàn)爭
(甲骨文中的“為”字是由“手”和“象”組成,有“人牽大象去勞作”之意,可見馴象的歷史從華夏之初就已經(jīng)開始,制圖@陳隨/星球研究所)
▼
大部分的馴象
都來源于野外捕獲
而非人工繁殖
因?yàn)閬喼尴蟮膽烟r間接近2年
小象需要3-4年才能形成勞動力
人工繁殖大象的成本和技術(shù)都非常高
(尼泊爾地區(qū)仍有大量的亞洲象被用于搬運(yùn)重物,攝影師@何小清)
▼
盡管如今不再需要
大象為我們耕作打仗
但在全球的動物園、馬戲團(tuán)和旅游景區(qū)
仍然馴養(yǎng)著大約15000頭大象
它們或被囚禁在圍欄里
或被套上沉重的枷鎖
這是在用它們一生的委屈
換取人們一時的快樂
(在馬戲團(tuán)表演的亞洲象,攝影師@萬賁)
▼
不僅應(yīng)該
我們也更需要
重新認(rèn)識大象
試著找個機(jī)會
好好凝視一頭大象吧
那時你更能感受到
象族歷史的滄桑
自然生命的奇妙
以及
人象共有的美好
那些天真爛漫的
那些任性無畏的
……
(非洲草原象母子的背影,來源@視覺中國)
▼
在人類越發(fā)強(qiáng)大的今天
巨獸時代雖已遠(yuǎn)去
但大象的故事還
遠(yuǎn)未落幕
本文創(chuàng)作團(tuán)隊
撰文:左口
編輯:河邊的卡西莫多
圖片:潘晨霞
地圖:陳志浩
設(shè)計:漢青、陳隨
頭圖和1:1封面圖來源:視覺中國
審校:河邊的卡西莫多、張照、鄭藝
專家審校:于秋鵬、黃程、王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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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球研究所
解構(gòu)世間萬物,探索極致世界
···THE END···